刘季抛

他强由他强,清风拂山岗;
他横由他横,明月照大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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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叶蓝/韩张】Who Says(4)

写架空和群像就是容易不知不觉拐到解释设定上去,神烦。



(4) 

    气垫摩托起飞,扬起一片沙尘,糊了叶修一脸。

    “……好好骑个带轮的不行吗?”他不满地嘟囔,顺便拍拍熊猫屁股,“还装,人都走了。”

    熊猫果真睁开黑润润的眼睛,稍稍蠕动了一下,噗地又变回之前的灰毛团,灵巧地从主人怀里蹿出,从一边肩头踱到另一边蹲坐下来,望向摩托离开的方向,环节花纹的毛尾巴在叶修脖子上绕了一圈,尾端讨好地给主人掸了掸脸上的灰土。这是只灵猫,是它本来的样子。

    叶修又站了会儿,直到被吵得头昏脑涨撑不住,才往陈果的酒吧走,这个酒吧的特色便是常年提供全天候白噪音环境,为此没少损失客流,但对于没有绑定向导的落单哨兵们来说,比如叶修,除了训练场,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消遣处了。

    “我警告你,下回再乱跑,我就去找王大眼给你拴条链子。”

    “吱。”

    “以后别黏他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咕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起码有人盯着的时候不行。”

    “吱。”

    叶修到吧台要了杯东西,去常待的位置坐下,任太阳穴突突了好一会才安定下来。

    信息溢出。

    地表温度,风力风向,气垫摩托加速度,酒窖里木架潮腐的气味,隔壁街刷了姜黄酱的手抓饼……叶修横躺在雅座沙发,闭眼边挠灵猫脖子边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垃圾信息理出来清理掉。最基础的精神疏导,哨兵自己就能做,再往深一点,例如主动控制感官不要收集这些信息,健康的哨兵也能做,但叶修目前是留港察看级别的亚健康,还没向导,信息溢出的状况很有些糟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清理完,叶修眯缝着眼,灵猫一身毛自打外头进来就蓬蓬的透着阳光的味道,“你说,让老韩把他家向导借我两天他肯吗?”

    “不借。”

    一个不悦声音直接飘进耳朵里,叶修先是一愣,继而叹息道:“小气。”

    不到三分钟,叶修躺平的沙发边来了两个人,虽都只着便服,但就韩文清那脸,光膀子浇透了往泥里一扔,也不会减少哪怕一丝丝威严。两人站了几秒,见叶修连打招呼的意思也没有,都一言不发坐到他对面。

    桌面上漏斗形的高脚杯形单影只,淡琥珀色的液体只在尖尖的杯底留下一小撮。张新杰跟韩文清交换了一个眼神,韩文清点点头,刚起身,就听叶修翻了个身:“哟,不是不借吗?”

    他真想把这家伙捉起来揍一顿。

    等他从吧台端过来两杯清淡的饮料,张新杰额间已隐隐见汗,见韩文清询问地看他,他不乐观地摇头。

    “疏导,催眠,都已经无效了。”张新杰轻声说,“强制暗示,也只能让他进入浅眠状态。”他边说,边在辅助晶片里编辑叶修今天份的诊断页面,在抗阻意识几个字下面划了着重号,发送到病理中心的档案中枢,抄送王杰希。 

    韩文清听着看了眼时间,10:07AM。

    向导的强制暗示,是不间断的精神压制行为,消耗巨大,况且压制对象是个首席哨兵,张新杰后背的衬衫不到十分钟就近乎湿透。韩文清双臂抱在胸前面色阴沉,自己的向导一心一意处理另一个哨兵的精神,他本能的不爽。

    10:51AM。 

    终于,张新杰几近虚脱地放松下来,像刚跑完十几公里一样累得大口呼吸,韩文清看他连支撑在桌面的手臂都不住颤抖,便端起张新杰的杯子递到嘴边,张新杰接住了他也没松手,就着杯子把剩下的大半杯一气儿给人灌了进去。

    对面叶修迷迷瞪瞪苏醒过来刚坐起,“……有没有人性?小年轻面前秀秀就算了,老同志也不放过,革命友谊呢?”

    没人理他。

    叶修瞅了瞅虚脱的张新杰,想人搞得这么狼狈都是为了自己,于是摆正态度,“谢谢,我好多了。你们还喝什么,我请。”

    张新杰听他这般说一时也分不出真话还是客套,稍稍摇头表示不客气,没接话,若有所思。韩文清恢复了抱臂的姿势,标杆一样坐在沙发里,跟软塌塌的叶修形成鲜明对比,“请客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叶修还想说点别跟我客气之类的云云,谁知韩文清铁面无私地补充道:“你的禁酒令应该马上就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叶修反应了会儿才听明白似的,接着就目瞪口呆了,“你们别太过分啊!干脆直接软禁我得了!”

    “是你别太过分!”韩文清想起早先张新杰给他打电话说今天叶修又没来做检查,联系叶修本人,通讯系统无人应答,联线王杰希,表示叶修不在,联线肖时钦,表示所有电子眼视角没有发现叶修,联系谁谁谁,没有,没有,没有,总之叶修又消失了,最后还是他直接动用全港范围的感官神游才找到人躺在酒吧里,越想脸上越是冒黑烟,“要整个十区职能部门都围着你转才甘心?!”

    吧台里正往三人这边偷瞧的陈果让总军士长这声低吼吓得不轻,赶紧远远地躲回收银台。叶修面无表情伸小指掏掏耳朵,“喊什么喊喊什么喊,之前没去不都正当理由补请假条了么!”

    想打架?

    怕你啊?

    张新杰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。正想开口,见一个身影拐过吧台到处张望,“肖时钦,这边。”他跟肖时钦是军校同期生,目前军衔也一样,直呼其名没什么客气。之前他应肖时钦的请托,找到叶修那一刻就发了消息通知他来。 

    肖时钦显然走得很急,满额头水光,听声看过来,先一眼瞧见张新杰,刚喜上眉梢,立马看到旁边黑着脸的韩文清,顿时像被人一记老拳击中了胃,笑容老尴尬地凝固在脸上,默默过来坐在叶修给他让出的位置,却偏偏跟韩文清脸对脸,搞得头也不敢抬。

    叶修瞅他半天,不禁乐出声,“什么事啊小肖,脖子拧了?”

    还不都是你!肖时钦愤恨地想,天知道韩文清一早上联线让他找人结果却怎么也找不着时,他的腿肚子有多抽抽。眼下似乎自他来了以后就安静得不行,肖时钦硬着头皮觉得该说点什么。“呃……叶前辈,我来找你想请教几件事……” 

    韩文清一听,判断应该没自己这边什么事了,看看时间,确实也快到饭点,张新杰只有休息日跟他一起吃个饭然后做例行的精神疏导,他真是于情于理不想在这跟某个油盐不进的混蛋耗。不过他刚用过感官神游,精神疏导要处理的垃圾信息肯定不少,张新杰施展强制暗示已经消耗太大,要不然还是取消午餐计划,让人先回去休息。

    张新杰又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你们有事,我们先告辞。”张新杰率先起身,“叶修少将,我希望您的通讯系统中午十二点之前能上线。”

    叶修敷衍地行行行遵命。

    “还有,下午一点半带上你的体征记录仪到我办公室。没有使用数据也要带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离开得有三四分钟,坐得端端正正的肖时钦十指交握,两根拇指飞快地互相绕圈,这才敢小心地哼唧出声,“他俩……闹矛盾啦?”

    “你也看出来了?”叶修抬抬眉毛,担任舰队长之前他俩勉强算同个部门,处起来亲近许多,很配合地也小声道。

    肖时钦一脸想八卦又装收敛的样子,“你没看新杰说让你下午找他的时候军士长那脸色,噫……”

    叶修眨巴两下眼睛,像在回忆,又像在想什么鬼主意,忽地嘿嘿两声,鬼祟地凑近。肖时钦见他凑近以为前辈要告诉他什么自己没赶上的小剧场,便不自觉也凑近了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,你说这么小声,他就听不见了?”嘿嘿嘿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肖时钦登时煞白了脸。半晌,发了条微博。

    [蜡烛]别问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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