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季抛

他强由他强,清风拂山岗;
他横由他横,明月照大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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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叶蓝/韩张】Who Says(17)

没想到吧(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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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17)


    蓝河醒来,额头剧痛,伸手去摸,赫然一个碰不得的大包。

    小熊猫关切地舔舔主人的脸。灵猫趴在大藤蔓上晃荡尾巴,见他醒来,便也伸个懒腰,沿着树干轻盈地回到地面。依诺就坐在树根边正用蓝河八百年没见过的纸和笔写什么,包子歪身子看,灵猫叼片叶子放依诺腿上,两片,三片,依诺没当回事拂开,灵猫不依不饶,咬了一沓枯叶,三两下攀到包子头顶,站直了瞄准主人的后脑勺一松嘴……

    “噗……”看着联络员满头满肩挂烂叶无语的样子,小篝火对面的蓝河还是没忍住,有生以来哪里见过这样闹主人的精神体。

    包子放声大笑,声音出奇的明亮,甚至有回声,依诺连忙出声制止。蓝河这才观察四周,看来已经天黑,篝火的光照不了多远,次席的视力只能确认他们待的地方是个山洞口,平时应该能照进阳光,有满地虬结的树根和攀缘向上的共生藤蔓,再往里,却实在看不清了,只有隐隐水声和潮湿的风从洞内袭来。

    “饿了吧?”依诺边捡身上的叶子边往蓝河这边打量,“包子,把剩下那点给我们的独角兽小王子端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好嘞!”包子行动敏捷,蓝河还处在头衔攻击的僵直里,他双手一左一右拎起片大叶子,丁铃当啷,来去如风,等蓝河醒过神,眼前已经多了片盛肉的大树叶,肉像生鱼片,规规整整,刀工了得,就颜色紫绿紫绿的,不大好看。

    研究表明,冷色调的东西,容易往坏里影响食欲,总之蓝河看着就不是很想吃。

    “我劝你还是吃点儿,不补充蛋白质的下场,就是为别的生物提供蛋白质。”依诺说着,趁灵猫不备,手里的树叶一把全甩在猫脸上,正中眉心,不禁得逞地嘿嘿笑,灵猫吱地一声,跳到他身上脑袋耳朵一阵挠一阵咬,直啃到他求饶才罢休。

    蓝河只觉得浑身发痒,不知是被那句话闹的,还是让眼前的情景闹的。从下午开始自己就很奇怪,时不时断电的哨兵能力就不说了,精神体跟主人嬉戏也能想入非非,不会是之前让包子扛着跑的时候颠坏脑子了吧。

    肉片滑腻腻的,有股薄荷草的香味,蓝河一度好奇这什么肉,转念一想好吃不问来路,不要膈应自己……于是看别的地方分散注意力,嚼着嚼着发现包子四肢前端似乎长出了绒毛,揉了揉眼睛,那些绒毛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,茂盛,很快,包子又成了活脱脱一只长毛猴子。蓝河呆得连咀嚼都停止了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蓝河呢喃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依诺头也没抬。

    “不是你,是他!”蓝河赶紧把嘴里的碎肉咽了,“他到底是什么东西?!” 

    包子挠痒痒,“你是不是傻?我包子啊。”

    依诺无精打采地在他和包子间来回看了几轮,半晌才反应:“哦,你说毛啊?纳柯芭呀。”

    “纳柯芭???”脑袋里全是包子那句你是不是傻的回音,重重叠叠,辅助晶片半点反应都没有,蓝河一轱辘爬起来疾走到包子身边,刚伸手,又有点顾忌地看看包子,一边的叶修当然能猜到他想干什么,忙道别慌别慌,抄起压缩水袋,把剩下的最后一点水都挤到包子手臂上。

    “现在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依诺话音刚落,蓝河已经耐不住好奇把魔抓伸向包子湿漉漉的手臂狠狠薅了一把。结果出乎他的意料,包子没喊疼,那些小毛毛像灰褐色的蒲公英,不费吹灰之力全黏到了自己手上。蓝河仔细端详,甚至能看见小毛发在手心里细微蠕动。

    蓝河被恶心坏了。

    辅助晶片完全捕捉不到样本目标,这意味啥,意味着蓝河他们专门去图书馆躺了二十分钟下载资料都是白费劲,庞大的中枢知识网络里竟然根本没有这玩意的记载。

    “这是纳柯芭?”蓝河仍然难以置信。

    “是啊,茧形态。”依诺边说边收起纸笔,“是不是觉得报告50页根本不够写?”

    蓝河差点脱口而出是啊,忽又疑惑道,“你怎么知道这是纳柯芭?中枢都不……”

    “中枢该更新了嘛。”依诺淡定。 

    “那……要更新的也太多了??”蓝河努力思考,“纳柯芭,原来是长在人身上的?不,寄生……那源头,源头是什么?卵?还是种子?”

    “全告诉你,论文是你写还是我写啊?”依诺把手里的水袋扔给包子,包子也不带火,乐颠颠地冲进洞窟深处。蓝河脑洞大开,如果纳柯芭可以这样长在人身上,走私简直不要太容易……小熊猫蓝桥窝在主人身边,依诺看它毛乎乎的好玩,伸了手揉耳朵逗它,起初蓝桥还警惕着闪躲,后来不知是有点舒服还是怎么着,自暴自弃地不动任调戏了。没多久包子拎水袋跑回来,手脚都接触了流水,纳柯芭茧被冲去不少。

    蓝河现在真是满腹疑问,“依诺长官,”称呼都变了,“这次我搭档不在,联网系统又意外瘫痪,如实上报铁定直接考试失败留级……但是遇见你,一切就不一样了,这个如实上报,该不该提你呢?还有包子,活样本,联盟应该会感兴趣才对。”话锋转得蓝河自己都紧张地咽了口唾沫。

    火光映在联络官脸上忽明忽暗,更让人觉得眼前的人捉摸不透。

    “呵呵,你威胁我?”依诺连揉蓝桥的动作都不曾有停顿,“如果你真是要写结业考试报告,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倾囊相授。”结业俩字仿佛带了着重号,刺得蓝河心里发虚,僵持不下,他突地目光一寒,冷不丁发问:“云归他们还活着吗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依诺几乎秒答,蓝桥感受到主人的不愉快,机警地弓起脊背,依诺没得摸了,干脆收回手支在脑后靠上树干,“你不如问我杀没杀,起码能给个明确的答案我没杀。”

    蓝河定定地瞪着这个自称联络官的家伙,觉得他们之间像在玩一个谁也逮不住谁的猫鼠游戏,不拆穿不戳破,不知意欲何为。蓝河整理思路,消失的同伴,诡异出现的博学联络官,可作为纳柯芭宿主的非立安斯亚人种,这一切事实都建立在——“你没骗我?”

    蓝河的虹膜颜色是土生土长第四区人特有的褐中带灰蓝的颜色,被温暖的篝火映衬,看起来竟隐隐偏绿,像记忆里宇宙航行路过的某片叫不上名字的星云,可是既然记住了,能不能叫上名字又有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那视线似乎有魔力,依诺——叶修几乎不受控制地答道“我不骗你。”梦游似的,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。他不解地皱眉,一时间陷入了沉默。

    蓝河小小地深呼吸,压下心里莫名的悸动。反正这些事一时半会儿弄不清,他也没打算就此向可疑的依诺坦白任务身份,那就索性先睡觉,只要没被灭口,大可以养足精神静观其变。他如此想着,抱起蓝桥回去躺好再不说话。

    雨林的夜晚即使有火仍是潮湿难耐,蓝河睡不踏实,听到身后有声响,回头看到依诺拿根烧火棍扒拉火堆往里添烤干的枝叶。依旧看不到天光,辅助晶片显示的时间尚早。不见自己的精神体,不见包子。灵猫团在火边,大尾巴把脸盖起来,不仔细看真像大户人家放在茶桌边的毛蒲团。依诺看他醒了,迅速扒拉几下便停手,蓝河发现他另一只手里又捏着之前的纸和笔。

    “包子呢?”蓝河听见自己问,“你没睡?”

    依诺看起来确有一丝疲倦,摇头道:“睡了。包子不爱睡地面,天亮就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蓝河闻言忍不住抬头往虚空里随意打量几眼,这一打量又把他吓精神了,哨兵能力断电说来就来。

    “不在这上面,看不见的。”那头依诺兀自解释,“继续睡吧,我看着呢。”

    断电的蓝河惊吓过后又一次认识到除了让电爱断断,根本无能为力,索性不去想,看看联络官的黑眼圈,哪里像睡了的样子,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,“要不,你睡吧,我睡得差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依诺望着他眨了眨眼,笑起来,大概是光线的原因,蓝河总觉得这笑跟之前都不一样……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把脸上乌七八糟的油彩洗了,蓝河漫天找理由,依诺动了动把腿盘好:“我睡不着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蓝河没明白。

    依诺只是眨巴眼看他没说话,蓝河心情更微妙了。

    “会做疏导吗?”依诺突然说。

    “啊??”蓝河彻底懵了,“疏导我……靠,我是哨兵!”

    依诺呵呵笑,“我不懂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只是哨兵,”见蓝河又要反驳,他好脾气地摆摆手你先听我说完嘛,“试试呗,就当帮帮我。”

    ……又来了,蓝河想,心脏砰砰跳,拒绝的话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可是我,我连被疏导的经验都只有几次……”蓝河窘迫得脖颈发红,对面一乐,他就更红了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,我教你。”

    ——兄弟们说得对,我真好骗。

    被牵着摸黑一步踏进沁凉的地下河时,蓝河满脑子只有这个念头。周围伸手不见五指,断电的哨兵能力一点要来电的迹象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你接受过疏导,我说的应该好理解一点。”

    前方的依诺停下,听声音已经转过来面向自己了。不知是水冷还是紧张,蓝河全身微微发抖。

    “想象一下清洗的感觉。”见蓝河没反应,依诺捏捏他手心,有点冷,便把垂着的另一只手也牵起来握住。

    蓝河别扭得要命,又偏偏抖得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蓝河?听见了吗?”

    黑暗里蓝河埋着脸点头,他太明白这点黑暗对首席来说完全不构成障碍,所以更不想被这家伙取笑自己慌张得想逃跑的样子。

    结果下一秒就被拢进了温热的怀抱里。

    蓝河惊诧得连呼吸都不会了。

    “开始吧。”联络官的声音比白天从耳后传来时更近,蓝河依稀能记起自己当时想咬烂他的喉咙。

    “加油啊,靠你了。”

    被结结实实抱着,甚至能听到碰触的颈部皮肤下血液鼓动的旋律。

    蓝河哆嗦着闭上眼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 

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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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狗血最好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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